close

 

漸容櫻立馬瞬間移動到紫凝身旁,壇上的NYH黑衣人瞧見了,不讓漸容櫻碰著紫凝,兩人開始交戰。

漸容櫻變出一把長劍,刀身長過兩米,帶著森冷的白光。纖瘦的黑衣人雙手各變出一把匕首,匕首刀柄和刀身同長,握住刀柄的手能完全覆蓋刀柄。就以刀的本質來說,漸容櫻是佔上風了。

頭一回看他如此嚴肅,當然,紫凝一直是他珍視的人。兩人雖未婚,但也同居了十年有餘,小爭執偶有,但總有一方會讓步,從未有過大吵。對彼此來說對方是難能可貴的人。

漸容櫻上祭品壇搶人可是史上頭一遭,大家見著上面激戰著,立馬退到遠處看戲。

壇上出現另一個黑衣人,將紫凝橫抱起後便消失了。

趁漸容櫻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抱走紫凝,他忿忿向著壇下揮了一個半圓,河水因魔法波而衝了上來,足足高了祭壇兩尺。黑衣人以匕首周圍的魔法波劃開河水,同時,漸容櫻一躍,刀鋒向著黑衣人的面門貫穿、抽刀,黑衣人軀體如枯萎的花瓣般癱軟在地不起,大量血水流入祭壇。

——血祭NYH。

這將會是一場盛大的血祭。

群眾見血,驚慌失措,如無頭蒼蠅四處逃竄,現場剩餘師徒三人及NYH九人,紫凝由一黑衣人看著。

漸容櫻正準備奔向紫凝身旁,又來一個黑衣人擋住他的去路,黑衣人手執鐵鎚和漸容櫻的刀相抗衡,一條金黃色的鞭子往黑衣人的屁股甩去,黑衣人叫了一聲,還可見屁股冒煙。

原來是杜依的武器,庫伊娜邊對付其他黑衣人邊喊道:「師父,去救師母吧!這兒有我們撐著!」

「那交給你們了!」語畢漸容櫻頷首離去。

庫伊娜雖嘴上說有她和杜依撐著,但一個人就得和三、四個NYH對戰,視角三百六十度皆須掌握得宜,才能進可攻、退可守。大部分還是由杜依幫庫伊娜一把,才讓她免於敵人擊中。兩人身上傷痕累累,看似跌倒數次的小孩。

另一方面,漸容櫻和黑衣人手無寸鐵,兩人各展拳法,拆了百餘招,不分軒輊。這可非普通的鬥拳,已是鬥法的極致。一般人使用魔法戰鬥皆會有武器,若非用武器,拳法也得練個十幾年,結合魔法出拳才能對敵人造成傷害。

鬥到酣處,漸容櫻拳勢越發強大,一掌擊中黑衣人腹部,又踢中腰間,黑衣人痛得彎下腰,手中的拳法變得如瘋如癲。聽得漸容櫻喝一聲:「殺!」以金雞獨立的姿勢,手刀劈向黑衣人,說時遲那時快,黑衣人大叫道:「處理!」正和庫伊娜與杜依鬥的其中兩位黑衣人趕來支援。

其中一位以雙節棍擋下漸容櫻的手刀,另一位黑衣人則守在紫凝旁。原先和漸容櫻鬥的那人解下了蒙面的頭巾,是個有著俐落短髮的女性,她向雙節棍黑衣人道謝:「謝了,奉興。」

「夫妻一場,何足掛齒?」話一落,漸容櫻和奉興兩人有默契的向後退一尺,奉興道:「是時候了,執行『B』。」漸容櫻見情況不對勁,又無法要與NYH纏鬥的兩位徒兒即刻脫身阻止那位女黑衣人,只得自己來了。可這叫奉興的人死纏爛打,雙節棍又是難對付的武器,縱使漸容櫻再厲害,也無法抵擋女黑衣人的行動。

只見女黑衣人和黑衣人將紫凝瞬間移動到祭品壇上,他們無視壇上死去的黑衣人,將紫凝綁在祭品壇上。紫凝掙扎著,卻被他們打昏,只見女黑衣人變出一把長劍,雙手握住劍柄。

「糟……!」庫伊娜暗叫一聲,杜依曉得情況對他們不利——師母有危險了。兩人準備瞬間移動至壇上,說時遲那時快,女黑衣人一聲吆喝,劍身直刺入紫凝心臟。

「紫凝!」

「師母!」

三人驚叫,而後流淚。

女黑衣人將劍拔起,血水四濺,紫凝的心臟也流出大量暗紅色的鮮血。

庫伊娜哭叫著:「師母!」欲奔向祭品壇上,未料卻被師父阻止:「回來!這樣像話麼?」見師父一手扣住庫伊娜,一手拉著杜依瞬間移動到一座荒蕪的山頂——巫萊山。NYH暫時是找不著這兒了,這兒人煙罕至,但遲早會被NYH找到。以防萬一,漸容櫻放開兩徒弟,做一個結界,即使NYH到此也只會看到一片荒地,沒有任何人。這是一招極致的魔法,學校是不會教的,得到外面找專業的魔法師學習。

漸容櫻放開庫伊娜,她可衝的呢,一轉身就是含著淚水破口大罵:「沒人性!師父,你還算是人嗎?師母、師母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……我想見師母!我得……」漸容櫻厲聲道:「去了將來我可不認妳這徒兒!」庫伊娜愣了,因為師父兩行淚珠順著臉頰滾了下來,但說話仍是鏗鏘有力:「人性?何謂人性?我已經失去我的摯愛,我還要失去兩位愛徒麼?」手掩著臉,聲音也軟了下來:「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對付NYH,但是沒有足夠的人力啊!到最後還是無法送紫凝最後一程……吾實在沒用……」庫伊娜頭一次見師父如此真情流露,為方才的不敬感到愧疚,便不吭聲罵人了。

杜依拍她的肩,示意先讓師父靜一靜。

這次的事件稱作祭品壇事變,頭一次有人向NYH搶祭品。NYH當然曉得漸容櫻這號人物,便捎了信到漸容櫻住處,內容先褒後貶,先是讚揚他和徒兒的能力頗好,再來便是說此次事件他們不介意,因儀式仍正常運作,但他們和NYH決鬥一事NYH耿耿於懷,祭品壇事變中有一名NYH死亡,這完全是向NYH宣戰。NYH表示上頭希望與漸容櫻和徒兒倆來個會談,會談內容是聊聊對祭品的看法與願景等等,要他們準時到達。

漸容櫻人在巫萊山,怎麼樣也收不到那封信。若回去拿了那封信,或許在周圍埋伏的NYH會將他抓走,順便來個大卸八塊。 既然收不到信,那會談自然也會無疾而終,只是免不了會有幾年被追殺的命運。

連著幾日,他們靠著山裡的動物果腹,幾個月來,庫伊娜和普立金失去了聯繫,她擔心普立金是否會申請尋找失蹤人口,畢竟普立金不曉得庫伊娜的師父和師母是誰,更不曉得什麼祭品壇事變。

——不過,NYH應該不曉得杜依和我的名字,既然這樣,我和他會比較安全一點。

庫伊娜自忖著,但她沒想到若沒去學校,仍是會被懷疑的,何況他倆又是學校的風雲人物,這下失蹤,學校不緊張麼?

幾天下來,漸容櫻都坐在懸崖邊,悠悠地望著遠方,那方向便是祭品壇的位置。後來,漸容櫻乾脆在懸崖邊立了個墓碑,上頭寫著「愛妻紫凝之墓」,每天就和那墓碑對望。漸容櫻話原本就不多,這下喪妻,一天更是不超過五句,這倒讓庫伊娜擔心起師父會不會就此尋死。

一日,見師父又對著墓碑發呆,在後頭輕聲喚著:「師父……振作點。」漸容櫻劍眉緊蹙,神情悲憤道:「從今以後……吾等便與NYH勢不兩立。」起身,對面前兩位愛徒說:「現在起,我會嚴格的訓練你們,滅了NYH這官方組織,為紫凝報仇。」看師父的眼睛不知流了幾回淚,都哭腫了,庫伊娜更發誓要NYH永不存在。

「午飯後,就開始訓練。」漸容櫻說完,便繼續望著墓碑。

庫伊娜雖要師父振作,但她情緒久久無法平復,某日實在忍不住,便躲在樹叢旁哭泣,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軟弱。未料杜依聽到抽噎聲,跑來一探究竟:「庫伊娜?」庫伊娜遲遲不肯轉身,這哭紅的雙眼轉身還能見人麼?她只是邊擦著眼淚邊說著沒事,但眼淚擦了又掉,像流不完似的。杜依兩隻大手按著她的肩,硬將她轉到自己面前,她那梨花帶雨的神情,讓杜依看呆了。

——美啊!真美……

心中暗自讚嘆這等美景,庫伊娜雙手連忙掩著臉:「別、別看!有什麼好看的……」杜依緊摟著她,柔聲道:「不看了、不看了。妳也別哭了……別讓我擔心,好嗎?」庫伊娜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身子都僵了,好一會兒才將手放下,杜依將庫伊娜的頭靠著他的胸膛:「答應我,只能為我哭泣……」這曖昧的話語他竟說得出口?聽杜依的心跳聲,怦怦怦的跳好快,庫伊娜也小鹿亂撞了起來。

——只能為他哭泣……是不是代表我是特別的?

存在著疑問,庫伊娜嘶啞的聲音道:「I promise.」

幾日過去了,漸容櫻每日例行公事只有兩件——訓練兩位愛徒及對著墓碑說話。吃飯時也得到墓碑前,邊吃飯邊談著今天訓練的進度,連去廁所也得向墓碑報備。在旁人看來像是神經病的行為,漸容櫻倒是挺樂的,庫伊娜和杜依兩人也淡定了,只要這老頭沒做尋死的傻事就什麼都好。

杜依和庫伊娜仍和往常一般,偶爾兩人互動曖昧,幾乎都是杜依先起頭的。他對庫伊娜的溫柔,無可取代。只是杜依遲遲未對庫伊娜有所表示,庫伊娜不曉得杜依是否對自己有意思,以她的個性是可以主動出擊的,但女孩兒總要有些矜持,太主動怕嚇著了杜依。暗示?這可不行,她的感情智商可能只有十,暗示可能會變成明示。杜依有時說出來的話雖然油腔滑調,但總能讓庫伊娜心頭暖暖的。

他們的互動除了牽手、擁抱外,還會吻額頭、臉頰,就是沒有親嘴。這不禁讓庫伊娜懷疑——他們到底是情侶,還是朋友?

不知不覺在巫萊山住了一年,兩人的關係仍像一年前一樣,沒有更進一步。倒是漸容櫻在山頂蓋了間房子,內部一開始家徒四壁,後來漸漸有些自製的傢俱,外觀像古代道場,裡頭有訓練室及三間房間,且在室內可以聞到木頭的香氣,令人倍感舒適。漸容櫻更在這片荒蕪之地種了許多柳樹、櫻樹及其他的杉木。或許這些樹木都是改良過的,本在平地生長的樹木也能長在山頂,甚是怪異。

一日,漸容櫻破例讓庫伊娜和杜依放一天假,要兩人休息休息,其實是他自己累了。兩人不懈怠,便在道場內比試。一個早上下來,兩人都累翻了,躺在地板上,頭頂碰頭頂,室內只剩下喘氣聲,及窗外的鳥叫。

「庫伊娜……」杜依開口,但隨後止住後頭要說的話。庫伊娜皺眉,「話一次說完,別吊我胃口。」

「沒事。」

「你明明有話要說的,別賣關子了!」庫伊娜起身,拉拉杜依的衣袖,杜依仍說沒事,讓庫伊娜更想知道他要說什麼了,用手戳他、推他、搔他都沒用,他就是死不說。庫伊娜哼一聲,背對杜依賭氣不說話。杜依見她不說話,輕碰她肩頭,她仍不領情:「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」杜依沒回答,輕拉著她的衣袖,他柔聲喚著庫伊娜的名字:「庫伊娜……看著我。」他的聲音讓庫伊娜悸動了一下,本想心軟轉過身子,但理性要她別這麼做。

「你不說些什麼,我就不理你了!」庫伊娜放狠話。

「妳必須看著我,才能對妳說。」

「這樣說就好……」庫伊娜面頰泛紅,「哪、哪有人規定要看著別人的臉說……」話的——

杜依在她還在說話的時候,逕自抓住她的臂膀轉身,兩人四目相交。

羞羞羞……羞死人啦——

庫伊娜暗自驚叫著。

「你你你、別、別看我……」庫伊娜掩住臉,驚慌失措,這紅透的臉頰杜依絕對會知道她在害羞呀,到時候不知道又要說什麼臉紅心跳的話語……

「為什麼不能看?」杜依壞心的將她的下巴抬起,讓庫伊娜只能盯著他。

杜依的眼神明明跟平常一樣呀!為什麼今天的眼睛就是那麼的……曖昧?

這次庫伊娜不只面色脹紅,還冒煙了!她趕忙推開他:「不、不要靠過來!」還一邊拳打腳踢,杜依拉住她的雙手,庫伊娜的腳仍不安分的踢他,就這樣一來一往的掙扎,庫伊娜手大力的甩掉杜依,結果弄巧成拙,整個人往後倒——連同杜依一起。杜依怕壓到庫伊娜,便將手腳撐起,兩人呈現尷尬的姿勢,讓庫伊娜想往左逃也不是、往右逃也不行。

「妳只許看著我。」命令式的語氣,庫伊娜沒有反駁的餘地。

「我……」庫伊娜困窘的別過頭,為什麼他總是對她說出這麼具佔有慾的話,讓她無從招架。「嗯……」點頭,她無法拒絕他的霸氣。

「妳怎麼老是露出這種表情?」杜依看著庫伊娜害羞的表情問道。

誰叫你老是講出奇怪的話!現在這姿勢又……

庫伊娜想回這句話,但又怕杜依堵回去。誰知杜依俯身,在她耳畔輕聲說:「妳這樣,會讓我受不了……」

她的心漏跳了好幾拍,杜依話方落下,兩片唇瓣貼向庫伊娜的唇,庫伊娜只覺大腦好像被雷劈了好幾下,什麼都看不見——第一次的初吻就是法式舌吻,誰受得了啊?

空氣中只聽得兩人的喘氣聲、呼吸聲。

杜依的唇蜿蜒而下,在脖子上大啖眼前的「美食」。雖然庫伊娜穿的是連身裙,但拉鍊在後面,杜依邊吻著脖子,手邊將後頭的拉鍊拉開,將衣服慢慢地往下褪去——

啪沙沙!

窗外的鳥飛過樹梢,發出沙沙聲,讓杜依手邊的動作止住,他連忙坐起身摀著嘴,「抱歉……我太衝動了。」幸好剛窗外有聲音,否則,他會繼續下去。

庫伊娜喘氣著,還未從方才的吻覺醒過來,杜依見她這般表情,便想捉弄她,俯身看著她,邪佞的笑。「妳還意猶未盡?要繼續麼?」

「你——」

又是一吻。

看來杜依也意猶未盡。

方才要逼問杜依瞞著什麼事,現在完全拋得一乾二淨。

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了,應該不止一步。庫伊娜現在看到杜依,就會想到他厚實的胸膛及令人無法抗拒的命令語氣。

——這應該是副作用吧?

庫伊娜這麼催眠自己。

 

漸容櫻仍照三餐訓練他們,訓練時兩人心無旁鶩。兩人Ch值提升了1%至2%。

Ch值越高越難提升,庫伊娜現在才邁向90%,杜依僅有93%。為了為師母報仇,只能想辦法讓Ch值提升!

如此日子又過了一年,兩人偶有親密的行為。漸容櫻是曉得的,只是沒礙到訓練,他便不吭聲。

 

一日,兩人訓練完已是午飯時刻,杜依拉著庫伊娜進道場,「我有事要跟妳說……」他神色凝重。

「什麼事?你臉色很難看。」庫伊娜有些緊張,杜依拉她擁入懷,在她耳畔輕聲道:「我要加入NYH。」

——什麼?哪時候的事,我怎麼沒聽說過?多久之前就策劃好了?

「妳想想,加入後不用繳稅,也不用被當成祭品,妳要不要……」話未完,庫伊娜馬上推開他:「你在說什麼?我聽不懂……」

「我說……」

「我不要聽!」

「庫伊……」

「別叫我!」庫伊娜退後幾步:「你想拉攏我進NYH,好讓我忘記師母?你忘了NYH對師母做了什麼事嗎?」

「想忘也忘不了……但我沒有拉攏妳的意思。」

「那你怎麼問我要不要加入?」庫伊娜說完,突然想到什麼事,神色凜然:「我記得了,一年前你就是想跟我說這事,對吧?一年前,你就打算背叛我們,你一直都想加入NYH,只是利用師父師母訓練你,當作加入NYH的跳板!你、你這叛徒!」庫伊娜最後一句話因激動而大聲了起來,眼眶泛著淚,她指著道場外:「你出去……」

「庫伊娜……」

「我叫你出去!」大喊著,隨後低聲啜泣。漸容櫻雖在墓碑前,也聽到庫伊娜說的話。

杜依不語,跨步走出道場,出了門,庫伊娜叫住他:「等等,我想問一個問題……」

她沉住氣,啟口。「我們……到底是什麼關係?」

一直以來存在的問題,現在她想知道答案。杜依沒轉身,只是低著頭道:「我們只是青梅竹馬……一直都是啊。」最後一句話他彷彿笑著說。

心像被撕裂了千段萬段……

——好痛,真的好痛……

他真的不喜歡她嗎?莫非那些讓人心動的話語只是裹著糖衣的毒藥?

既然知道答案了,那就不須再多說。

她癱坐在地,悲慟的掩面哭泣。

 

「出了這個結界,你就別再回來了。」漸容櫻不知何時在門前,嚴肅的說著。

結界外人是進不來的,除非結界裏頭的人允許或是將外人以魔法拉進來。出了結界的人,也進不了結界內。

「我曉得的,老頭。有朝一日再見吧。」杜依微笑,忽地瞬間移動。

之後再見到他,已經是四年後的事了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柳爺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