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設定:高三生

 

「哥哥、哥哥!」兩個雙胞胎弟妹一人一邊拉著真琴的手蹦蹦跳跳,正在寫功課的真琴不慍不火,溫柔地問道:「怎麼了?」

「哥哥、金魚、遙哥哥、魚缸!」

即便排列組合,也無法將他們口中的單詞合成一句。他們急切地想拉真琴出房間。

「金魚怎麼了嗎?」

「哥哥你看。」蓮走到客廳指著遠處擺放的魚缸。

順著蓮的方向看去,真琴盯著那只魚缸呆若木雞,周遭只剩撲通撲通的心跳聲。

 

——有隻金魚翻白肚,一動也不動。

 

「哥哥,這隻金魚怎麼了?」

真琴沒有答話,他默默的拿勺子將死去的金魚撈起來,俐落的替魚缸換水。

那些金魚是去年烏賊祭遙送給他的。

明明比以前更勤勞的照顧,卻還是死掉了,他懊悔不已。

後院的的土挖開一小坑,真琴小心翼翼的將金魚放在裡頭,再將土填回去。

凝視小時候埋葬的金魚憂傷地說:「你們要好好相處喔。」

「哥哥,金魚怎麼了?」蓮和蘭站在走廊上問道。

「去找以前的金魚玩了。」真琴輕輕地笑,摸摸兩人的頭。

「那以前的金魚在哪裡?」蘭天真地問。

「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玩耍喔。」真琴進屋內,兩個小蘿蔔頭跟在後面。「我先去寫功課,有什麼事晚餐的時候再說。」

「「好——」」兩人異口同聲,真琴眨眨綠眸輕柔的笑,隨後回房。

 

 

真琴的功課一直到睡前才完成,金魚的死讓他耿耿於懷。

高三開始課業加重,他仍每天固定餵食及換水,對金魚們不敢有一絲怠慢,卻還是送走了一個小生命。

換個角度想,金魚曾經努力活過。即使這麼想,還是沒能讓他揮去小時候的陰影。

自動筆在手中飛舞著,他心想,今年的烏賊祭再撈隻金魚作伴吧。

 

 

烏賊祭前一週是期中考,複習考模擬考週考樣樣來,壓得大家喘不過氣。

夕陽映照著真琴與遙,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。

真琴打破片刻的沉默,「明天要考英文複習考,遙準備得怎樣呢?」

「……沒準備。」

「咦?」

「剛剛才知道明天要考英文。」遙以平板的聲調說道。

「這樣啊……」真琴笑了笑,「雖然我英文沒有特別好,不過大概知道重點在哪邊,不如到我家一起惡補英文吧?」

見遙猶豫不決,真琴又補了一句,「明天考完試就去游泳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 

即使升上高三,游泳還是很重要的活動,更是他們紓壓的管道。

和凜的關係也不再那麼緊繃,只是真琴對於遙和凜的互動有些吃味,那兩人很在意對方對彼此的看法,凜經常往死胡同裡鑽,遙總是拉他一把。

說起來他和遙相處這麼久了,一點進展也沒有。

明明最了解遙、和遙相處最久的人,是自己啊。

所幸凜很少來找遙,大部分時間還是他陪著遙,這讓他鬆了口氣。

 

 

經常到真琴家叨擾,遙認為老去別人家吃飯不好意思,真琴笑說沒關係,人多飯才好吃,幾次後遙還是決定晚餐先在外解決。真琴依著他,會事先打電話回家告知吃外食,久了家人知道他吃外食的時候便是遙要到家裡的時候。

今天依然吃完外食再到真琴家,屋內的燈光爬出門外,讓遙想起以前奶奶還在時,他一回家感受到的溫暖氛圍。

「打擾了。」

「「哥哥、遙哥哥!」」蓮和蘭活力十足的跑到玄關前迎接。

遙點點頭表示打招呼,來了許多次仍對他們的熱情有些手足無措。

「蓮、蘭,哥哥先去讀書,假日再陪你們玩,好嗎?」

「啊……我想跟遙哥哥玩……」雙胞胎不情願的嘟嚷,真琴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,帶著遙回房間。經過客廳看到真琴的父母,遙向他們打聲招呼,視線移到三層櫃上的一只魚缸。

少了一隻?

「遙,怎麼了?」真琴站在樓梯口問。

「喔……沒事。」

 

真琴拿出英語筆記,遙開始抄抄寫寫畫重點,兩人相互研究習題,偶爾因為發音怪異忍不住笑了。

等準備得差不多了,兩人才大呼一口氣。

遙靠在床沿,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圈,「烏賊祭,要去嗎?」

真琴馬上意會到遙在說金魚的事,他苦澀的呵呵笑,「被你發現啦?」

「嗯,剛經過客廳看到的。」

「嘛,是我沒照顧好,怪不了誰。」真琴雙手交握放在桌上,大拇指相互按壓指節,他盯著自己的手愧疚地說。

「不是你的錯,生物也有壽命的。」遙安慰道。「烏賊祭再撈個兩隻吧。」

「兩隻?」

「嗯,另一隻就叫凜,你覺得怎麼樣?這樣我們就能一起游泳了。」

——又是凜……

胸口炙熱得喘不過氣,心臟怦然跳動令真琴不舒服,他臉上閃過一抹黯淡。

「是呢。那就撈兩隻吧。」

 

揪緊的心臟陣陣刺痛,彷若千針深深扎入裡頭般

 

 

他忘了一件事。

死掉的金魚,名字就叫真琴。

 

/後:

息もできない  = 無法呼吸,我自己是解讀為【窒息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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