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背景古代架空,人物設定二十歲,請謹慎食用
※淡い雪がとけて = 殘雪融時
腦袋嗡嗡作響,輾轉難眠。
模模糊糊的,聽到兩人講話的聲音,想靜下心來認真聽清楚,嗡嗡聲越發強烈的敲擊他的大腦。
這種情形每年都困擾了七瀨遙,在大雪紛飛的時候。
今年冬季依舊徹夜未眠,早上總睡眼惺忪地掛著兩袋黑眼圈,頂著近乎炸掉的腦袋坐在和室外的走廊上發呆。
街坊醫生不知換了幾個,每個都說正常健康無異狀,就連名醫也查不出所以然。甚至有的開避孕藥瀉藥讓他又吐又拉好幾天,他幾乎快放棄治療了。
大地穿了一身潔白,厚重的棉襖把自己包得像肉粽一樣。他在等融雪的時刻。
只有這時候他十分偏執,即使冷到溫度維持負數,他仍喜歡將和室的的門打開,觀雪賞景。
雖然這個習慣維持了好幾年,他卻忘了這個習慣怎麼養成的。
方飲一口熱茶,腦袋突然冒出兩個人的對話。其中一個聲音他認得,那是自己小時候的聲音。
『遙,要不要來堆雪人啊?』
【不要,好冷。】
『我的羽織借你。喏,穿上吧。』
【不要,這樣你會冷。】
『不會啦——哈……啾。哈哈……還是進去屋裡好了。』
【……嗯。】
這次的聲音非常清晰,腦袋沒了嗡嗡聲。
七瀨遙頓時想起——前幾年大雪融化之時,嗡嗡聲也消失匿跡。
但這回還出現幻聽,(或許是一種)病症年年每下愈況。
他揉揉太陽穴,總覺得對白很熟悉,卻又記不起在什麼場景、和什麼人發生的。
沒想到不只幻聽,連帶失智一起嗎?
眉頭深鎖,喝了口熱茶後,將之輕輕放在托盤上。
■
七瀨遙,說老不老,二十歲。在當代該娶妻的年紀,他仍單身。
父母雙亡,爺爺奶奶也在七年前相繼過世,留下這棟木造房子給他。由於一個人自給自足,自然也沒有結婚的壓力。
嗡嗡聲是從七年前開始,奶奶過世後不久。在這之前的事情他依稀記得幾分,但大部分都不記得。
比如他記得棺木裡奶奶慈祥的笑容,就像剛睡著一般;比如他打赤腳踩在雪地上,爺爺拿出竹子喊著要他進屋;比如附近鄰居要和他打賭踩在結冰的湖水上,被他冷冷地拒絕,他寧願去找那個人玩……
——對,就是那個人,他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只記得對方穿著褐色花紋的和服,踩著木屐喀拉喀拉的跑到他家門前喚著他的名字。
怎麼認識的,他沒有記憶了。
或許這和七年前自己撞到石燈籠而頭破血流有關吧?
即便忘掉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逝,但七瀨遙深深相信,只要他想起來,這病就會痊癒。
只是思考的結果讓他精神變得更差。
他躺臥在走廊與和室門檻上,現在什麼都不想思考,只想等大雪融化。
『小遙——我來找你了!』
【就說不要加個『小』字了。】
『嘿嘿。雪融化了,要不要看?』
【沒什麼好看的,不過就——好冷……門可以關上嗎?】
『不要緊,我的羽織借你穿。』
【……又來了。】
『知道嗎?我覺得雪融化的時候是世界最美的時候。』
【最美的時候?】
『嗯,就像雨後的彩虹,雪後大地會恢復生機,我很喜歡。』
【……嗯。】
『以後融雪的時候,我就來找你。我們一起看雪吧。』
【隨便你。】
『夏天再陪你到河裡游泳,可以嗎?』
【嗯。】
【距離夏天還遠得很呢……難道我幾乎一整年都要和你看雪嗎?真琴。】
『別這麼說嘛……』
——噢,想起來了。
七瀨遙急忙起身,想起來了,他想起來了。那個人有著和和服一樣好看的褐色頭髮,墨綠色的下垂眼總是溫柔的對他笑。
那笑容自從七年前便不曾見,每每憶起總令他腦袋爆炸、胸口發疼。
他現在突然很想見那個人,非常想。
穿上木屐跑出家門。殘雪被他踩出一個個足印,現在要緊的不是觀雪,而是找他——橘真琴。
記憶回來的感覺真好,奔跑到最後木屐隨意亂扔,打赤腳跑在雪地上。
融雪的時候很冷,但他的心很灼熱。
腦中不停地盤旋著遇到他時該怎麼回應、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,一想到夏天可以一起游泳他就萬分開心。此刻融雪,便離春天不遠了。
路線圖很清晰地浮現在腦海,明明七年沒遇到對方了,七瀨遙還是記得橘真琴的家怎麼走。
即將到橘真琴的家,經過一處芒草叢生、殘雪未消的地方,他覺得異常熟悉,走上前去撥開芒草霎時呆愣幾秒。
——「橘真琴之墓」
喉頭灼熱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。
他發覺自己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七年前,撞得頭破血流的不是石燈籠,而是真琴的墓碑。
『遙,夏天再陪你到河裡游泳,好嗎?』
橘真琴的聲音迴盪,彷彿對他耳語。
「好。」
在這之前,我們先等雪融吧。
/後:
抱歉,我給真琴立上Flag了QQ....Sorry各位不要丟雞蛋Orz
想問問大家能不能接受古代架空的題材?
其實正在策畫的真遙本(預計12月CWT)也會是古代架空,就怕大家不接受而我自爽寫,總覺得他們很適合穿和服w